忍者ブログ ByebyeKitty 【糖分依存症候群出品】高潔であるということ(6)
夢はつまり、想い出のあとさ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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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身体所起的变化,真岸把手贴上男人单薄的臀部。
“知道吗?男人被玩弄这里也是会感到舒服的。”
这也是自己经过充分调查之后才知道的。
真岸用被志田的体液濡湿的手指,向志田的身体深处持续探索着,那里出乎意料地柔软温热,湿滑的手指潜入了体内,被那种感触所包裹。
“什,什么……不要……”
异样的感觉令志田不断退缩。真岸一边用语言以及爱抚性器的动作安慰着他,一边寻找着理应存在的那一点。观察志田至今从未出现过的反应,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点的位置。
“……这里,舒服吗?是志田先生的敏感点呢。”
“舒服……啊,啊……”
看起来是找到了会令他感到舒服的地方,真岸继续执拗地刺激着那里。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摇晃着身体,发出难以压抑的艳丽声音,埋在体内的真岸的手指也随之摇晃着。简直就像是自己在侵犯志田一样,真岸忍不住想着。
“……啊……要,要……射了”
湿滑的粘膜更加强烈地绞紧了手指,志田在真岸的手里释放了欲望。
好热。那个冰冷的志田,体液却意想不到的热。在那一瞬间,真岸自以为一度成功被压抑下去的热度,不由自主地在体内强烈地高涨起来。

再怎么对做爱兴趣淡薄,但志田好歹是结过婚的人,抱过妻子的次数也不可能只是屈指可数的程度。
但是不管抱过多少次也没有任何改变,不如说,关系反倒变得更差了。就算熟悉了对方肌肤的颜色与温度,知晓了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痣的位置,也无法连心都坦诚相见。
说起来,人体的细胞差不多几个月就要彻底更换一次。
什么也留不下。即使是互相接触过的皮肤,也正在不知不觉间流失。不管你接不接受,人与人之间的接触都没有什么深层的意义,只是在脑海中留下曾经接触过的记忆,仅此而已。
“啊……”
从杯边溅起的热水令志田小声惊叫出来。
在厨房里泡速溶咖啡的时候,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遐想之中,导致手上的动作失常了。虽然没有大幅度的倾洒,但热水的落点还是微妙地偏离了安全区域。
水壶到杯子之间只有不足十五厘米远的距离,这样都能把水倒在外面,志田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了。
志田将吧台擦拭干净,调整心情喝了一口咖啡,越过吧台就可以看到的客厅里,有个令他还不习惯的存在。
就是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志田走近男人,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靠近真岸的脸俯视着他。
“起来吧,真岸君,快到末班电车的时间了。”
真岸上半身倾斜地靠在沙发背上,好像坐在电车里睡觉一样,正要猛地滑下去就会慌忙直起身子。即使这样也没有醒来,叫他也没有反应。志田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
做过之后,直到睡着真岸也不肯放开自己,结果就那样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志田稍加强硬地解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穿好衣服之后,他也全然没有醒来。
如果说被真岸碰触感觉不舒服的话,那就是在说谎。但就算说谎,当时混乱得不像话的自己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难道同性也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吗?
不明白。
真岸只不过是给予了自己几次快感而已,按理说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做这种半吊子的事情会有什么意思呢?真岸又能得到什么呢?
志田仿佛确认答案般地看着静静酣睡的男人的脸。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就算现在马上叫他起来也赶不上末班电车,真岸可能又要在这里过夜了。
“真岸君……”
真是张孩子气的脸。平时爱说爱笑的嘴巴现在正微微地张开着,无防备地发出细细的鼾声。
志田伸出手本想摇醒他,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他的嘴角。
在指尖刚要碰到他的瞬间,忽然又想了起来。
“你是我喜欢的人。”
热情的话语,下流的话语,他对自己说过的明明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话语……回想起当时忘我的快感,猛然浮现在志田脑海中的,却只有真岸的这句简短台词。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如此直接的话。从最初说出想要在这里工作之后,真岸总是能抛出自己头一回听到的话来。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
志田轻轻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管放在桌上的咖啡正在散失热气,只是继续盯视着男人的脸。

“……真是搞不懂啊”
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摆在店前的花,真岸嘟囔了一句。听到这句话,女店主一边在围裙上擦拭着湿手一边从店里走了出来。
在商店街上经营着这间小花店的是位亲切的妇人。
“什么搞不懂?对了对了,之前送了粉红色玫瑰的那位怎么样了?进展顺利吗?”
“啊……诶?不是那样的……”
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却被人回应了,令真岸有些焦躁。而且还是自己说着“要送给喜欢的人” 那种不知害羞的话请人家帮忙选了花而被对方记住了。
“哎呀,脸色沉下来了呢,难道对方的反应很差吗?”
没有细问自己是不是被甩了,反倒更让人不好意思。
搞不懂的并不是要买什么花,而是志田的态度。
进展确实有。令真岸感到惊讶的是,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身边有个男人坐在那里木然地看着自己。
“那个,末班电车已经开走了……”
比起让自己留下来过夜,真岸更疑惑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叫醒自己。
“抱歉,看着你的睡脸,不知不觉就忘记叫醒你了。”
即使是刚睡醒的糊涂脑袋,听到志田说出这种话也吃了一惊。接受了他的宠溺,虽说只能睡在沙发上,但也理所当然地留宿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吃了志田烤的面包,喝了志田煮的咖啡——
但是到了星期一上班之后,志田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机器人般的打招呼和工作命令,回答问题只用YES或NO,对话也成了投球接球模式,比以前更加机械,完全没有情趣可言。
完美地演绎着打工者与雇佣者的关系。
虽然觉得他有可能是在害羞,但真岸很快就明白了那就是他的本来面目。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刚睡醒时听到的那句话,也只不过是志田风格的陈述事实而已吧。
不对,盯着自己的睡脸看,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不普通了吧。
尽是搞不懂的事情。
真岸重重地叹了口气,温柔的女店主嘭嘭地拍着他宽阔的后背。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失落嘛,一定是送花的时机不对吧。”
“啊……抱歉,对方好像不太喜欢花。”
“应该没有不喜欢花的女孩子吧,可能送的不是她喜欢的花。要不要试试别的花?嗯……最近确实很流行粉色系的玫瑰呢,想要换种风格的话就选卡萨布兰卡,如果是男孩子气的女生的话……就选这种清爽的颜色。”
不知是太热心还是职业病,女店主从店前走到橱窗前开始帮忙挑选。真岸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她打听道。
“说起来……志田先生也在这家店买过花吧?您知道吗?就是志田税务师事务所的那个。”
女店主忽然停下动作回过头来,脸色也暗淡下来。
“……啊啊,那个人啊,有时会过来呢,你们认识吗?”
“我在那里打工。”
“哎呀,税务师事务所新来的打工仔原来就是你啊,蔬果店老板还夸奖说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来着呢。”
在志田的指使下自己时常会过去的那家蔬果店,跟这里只隔了两家店铺。说自己能干,恐怕指的就是搬运蔬菜的事情吧。
“志田先生啊,虽然经常在我们这里买花……但是那个人,不太好懂呢。”
“啊……果然。”
总觉得就算不问也知道会是这种反应。
“啊,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又没有请他做事,只是普通的客人而已……但是,犹豫的时候也完全听不进去建议,我还以为他对花很了解呢,可是刚到货的花都摆出来了,他却偏要买那些没精神的花……明明跟他说了同样的花这边的要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不是枯萎得更快嘛。我们虽然不卖那些保鲜度低的花,不过到底是夏天啊。”
拱廊下的商店街里还好过一点。烈日炎炎的盛夏,如果在白天走出去一步,就会暴晒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摆在店前的那些花,细看就会发现有不少已经失去了生机。
“说不定他就是喜欢那种娇弱的花才会买的……可能吧?”
听到真岸的设想,女店主明显地瞪大了眼睛。
“诶?怎么可能啊,又没有降价,而且,虽然也会有那种一旦决定好要买的花,就算是没什么精神的花也会买下的客人,但是那个人又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即使这样明明有好的却还特意买那些差的花,不会有这样的人吧?”
女店主理所当然般地回答了真岸。
确实是这样。一般来讲是这样的。但志田就是有这种让人搞不懂的地方。



虽然觉得抱歉但还是什么花也没有买,真岸急急匆匆地走出了花店。志田今天上午出去拜访顾客,现在差不多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已经过了下午一点钟了,就在快要走出拱廊的时候,真岸突然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
“志田先生……”
发现志田的地点并不是自动贩卖机,而是小吃店门面。
“……真岸君”
“您辛苦了,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辛苦了,是的,顺便正要去吃午饭……”
“刚好,我也正想着要去哪里吃个饭呢,一起去怎么样?”
真岸满脸笑容地说着,悄悄把手里拎着的袋子藏在身后,其实自己是出来买完便当正要回去。
志田进入的是一家乌冬面店,似乎是他常去的店。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店里却出乎意料的热闹,两人被带到了靠中间的吧台席位上。
真岸想着要不要点盖饭之类的,打开了眼前的菜单。志田却早就决定好了一般,动都没动菜单。
“志田先生要点什么呢?”
“我要‘海鲜蔬菜饼乌冬套餐’,这里的炸海鲜蔬菜饼特别好吃,我有时就会很想吃。”
“诶……那,我也点这个吧。啊,真的呢,看照片也很好吃的样子。”
从背后的桌席也传来了决定就点“海鲜蔬菜饼”的声音,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貌似是上班族西装四人组中的一位。
决定点菜的真岸,叫住了从通道上走过的女店员。
“好的,海鲜蔬菜饼套餐吗,正好只剩下最后两份了。”
不知是限定食物,还是已经卖完了,似乎真的很受欢迎。
看来轮不到后面桌席的上班族了。真岸正闪过这样的念头,志田就开口了。
“啊,抱歉,我还是点海老天乌冬套餐吧。”
店员“诶”了一声,一瞬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真岸也有些不明所以。在修改了点单的店员离开之后,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不点了呢?”
“我也很喜欢海老天。”
志田干脆地回答道,可是这明显算不上理由,他不就是为了吃炸海鲜蔬菜饼才会来这家店的吗?
或许是因为如果自己点了,后面的男人就不能点了吧。
怎么可能——不,肯定是这样的,再没有其他可以说得通的理由了。
就算是谦让,但是就连被谦让的对方也没有发觉,只不过是个脸跟名字都不清楚的陌生人罢了。志田也没有像真岸那样回头看看,那双不知道在往哪里看的眼睛,视线落在了吧台上的筷笼附近。
瞬间,花店的事从真岸脑海里闪过。
这么说——果然买花的事情也是……
怎么可能。
虽然不相信,却好几次都忍不住这样想。
真岸难得地话少,志田也不开口说话,两个人无言地沉默着。等到点好的套餐送到就开始吃起来,但是比起大受欢迎的炸海鲜蔬菜饼,真岸更加在意的是志田。
偷偷瞥了几眼身旁的男人,看到的依旧是往常那张平静的侧脸。
看上去很严肃,并没有很美味地吃着海老天。就算放在他面前的是炸海鲜蔬菜饼,他大概也会摆出同样的一张脸吧。
即使问了十个人,十个人也都会说很冷淡,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事实上,也没有从那张口中说出过任何温柔的话语。
就只有那双默默移动着筷子的手还比较柔软。虽然之前在他房间里的时候就这样想过,但此时看着那双手,指尖纤细,像女性的手那样修长,令自己格外在意。
觉得自己以前就对这双手有印象。
还要更久之前,似乎是在五年前,审判的那个时候吧。
但是法庭上的被告席看不到手的位置,登载在周刊杂志上的也只是一张小小的黑白的面部照片。
那是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呢?
记忆中那只白皙的手,正在朝什么伸过去。
周围一片吵闹,还有人在催促般地戳着自己的侧腹。
——那是。
“怎么了?”
在记忆里搜寻着,凝视着停下手中筷子的男人,看到志田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真岸慌张起来。
“嗯……我觉得盐分摄取过多对身体不好。”
总之先说出眼前所看到的事情。志田缓缓地把视线移向了手边,他手里正握着吧台上备用的小盐瓶朝乌冬上撒。
“我把它和辣椒搞错了。如果你发现了就请提醒我吧。”
“不,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搞错了……不过那个不管怎么看都是盐啊?”
辣椒是放在蓝色小陶罐里的,而盐是放在透明玻璃瓶里的,不可能会弄错,可以清楚地看到瓶子里面白色的颗粒。
“不过话说,志田先生开始有点依赖我了呢。”
“啊?”
“因为你认为我理所应当为你留意这些事情吧。”
如果是从前的志田,不会一开口就说出那种话来的。
男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之后轻轻点头。
“抱歉,也许是吧。”
意料之外坦率的回应,反倒让真岸感到惊慌失措了。
“不,也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正想解释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了插话声。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志田先生吗?”
一个粗野男人肆无忌惮的声音。真岸朝通道的方向转过头去,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威严地朝这边俯视着的人,正是半个月左右前在事务所里怒吼之后又扬长而去的公寓主人。
“城谷先生……您好”
“在这个时间用餐吗?税务师先生真是优雅啊。”
错过了午餐时间才推迟到下午用餐,这种事情哪里优雅了?简直莫名其妙,真是令人反感。难到他是要在这里继续找麻烦吗?不冷静的男人接着又提高了声音。
“那件事情我决定去找野村先生商量了。你这里就只收了顾问费还不能为顾客的利益着想!”
周围好奇地朝这边注目过来。如果不辩解几句的话肯定会传出不利的流言,然而志田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男人。
“我儿子的店肯定也是因为跟你扯上关系才快倒闭的,所以要跟你解除合同了呢。最近他应该也联络过你吧,你没什么意见吧,先生?”
“……这样啊,城谷先生,虽然很遗憾但是我明白了。”
看着不失冷静的志田,男人的面部开始纠结,很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被慌忙赶来的店员带进了里面的座位上。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店里很快就恢复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气氛,真岸却开始对别的地方感到在意。
在思索的过程中,模糊的关联渐渐清晰起来。
“城谷……城……Castle?谷……Castle……Valley……”
译成英文正是Castle Valley。
就是志田之前让自己帮忙录入数据的文件上的那家店名。



店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甚至感到了阵阵寒意。刚走出外面一步就从全身上下流出汗来。真岸盯着那个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酷暑般的男人匆匆行走着的背影。
“志田先生,之前你交给我的工作,就是刚刚那个人的儿子开的店吧。”
出了拱廊,周围都没什么人影的时候真岸问道。
“是的。”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偏僻的爱情旅馆,没想到是家KTV。”
“嗯,是啊”
“那家店的客源倒是不差,但是跟同行业的店相比支出消耗过大,给日常经营造成了很大压力,是这样吧?”
男人淡淡地应和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志田先生,你交给我录入的那些数据,不就已经暴露出他儿子店里的问题了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为之前说过的话……向你道歉。那个人在公寓的经营上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租税回避行为吧?”
即使在阳光下也依旧冰冷的黑色眼眸,用试探的目光看着真岸。
不久前还是一点税务专业用语都不懂的真岸,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一点皮毛的知识,不过我在事务所有空的时候也读了不少书。租税回避行为就是在没有实际形态的交易中有意识地进行逃税,和节税很相似却是不同的。”
“……是的。”
“所以,我能理解你当时所说的话了。税务师的使命是让税法能被一般人所理解,从而促进合法的纳税。”
“正是如此。”
个人的利益当然需要保障,但并不是一味地考虑眼前的利益,而是要放宽视野贡献社会——虽然不清楚现实中到底有多少税务师能够牢记自身的存在意义而工作,但志田的行为从根本上来讲是正确的。
“所以说你并不是不考虑顾客的利益。因为你明明没有被他们拜托,还为KTV的经营反复进行了估算吧。”
对于真岸的话,志田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波动,只是事务性地做出了回答。
“因为企业规划也是税务师的工作。”
“所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你也花费时间做了节税计划了,明明跟刚才那个人这样说不就行了吗?”
“他都已经说了要解除合同了。那个计划也是我擅自准备的,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关系……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啊,你不窝火吗?他在店里那么说,你……”
“窝火?擅自做的事情也是工作的一环,是我觉得有必要才去做的,因为白费了力气就大发脾气那不是很可笑吗?”
可笑?也许确实是那样没错,但是希望别人能够认同自己的努力,不是人之常情吗?
“真岸君,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是因为我让你帮忙做这件事了吗?”
“才不是那回事。”
听到这意想不到的话,真岸搔着头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理解眼前这种状况才好了。
“……对不起。”
志田小声说道。
既然都可以这样道歉,为什么就不能那样行动呢?
“哈啊,你这个人……果然很冷漠呢。”
男人瞪大了眼睛。
是为了志田,真岸才会这样义愤填膺的,但是争论一番之后,大概也只是破坏了志田的心情而已,结果他还是一点都没有为自身考虑。
即使再怎么想要冷静也无法压抑了,真岸继续说道。
“因为啊……如果你不亲自说明的话,那个人就会一直认为在你这里受到了冷遇吧?那不就跟什么都不考虑就放任事态发展是同样的后果吗?”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因为我都说算了。我觉得有必要做的工作结果白费了,还要浪费力气报告这种无用功,我无法理解。”
“不居功自赏确实很高尚,不过如果你说几句话,那个人的看法可能也会转变,心情也许会好起来。这样你不是也有机会把他争取回来吗?我认为好好地传达出来,也是在为对方着想。”
真岸对着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的志田一个劲儿地说着。
自己现在就和刺眼的阳光一样焦躁,以同样的温度来说,就是足以融化沥青的程度。
“志田先生,在事务所看的书里也说过,交流与沟通对于税务师的工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像刚才那样……你一言不发地放弃了海鲜蔬菜饼去吃海老天,那种事可能谁都不知道也没关系,但如果是工作的话那样是不行的吧?”
并不是站在烈日底下说话,激动的情绪却像是变成了有形的物体一样喷发出来。从额际渗出的汗渐渐流下了鬓角。
不快地用手背擦了一把汗,志田嘟囔着说。
“……差不多该走了,这里很热的。”
随后就转过身背对着志田,结果一点也没搞清楚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志田就发现自己不讨女孩子的喜欢。
原因就是打扫饮水场的事件,连没什么关系的其他班女生也开始回避志田。
但是志田也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也没感觉到给女生们带来的不便。被人讲坏话又不会影响自己上课学习,被人无视又不会死。
就在那时候,志田和毫不知情的女生在体育课上被分到了一组,也跟她交谈过。
之后就连那个女生也开始无视志田,跟自己交谈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吧。
好在被她无理冷淡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如果那时自己一开始就努力解开误会的话,肯定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吧。
那个温柔的少女有没有因此被别人欺负呢——
“……啊”
看着事务所电脑屏幕的志田小声叫了出来。
放在键盘上的手无意中按下了空格键,在画面上不断地排列出大量无意义的空白。
由于长时间操作电脑,眼底感到一阵钝痛。志田推起只有在进行案头工作的时候才会戴上的眼镜,用手指揉按着眼角。
总算把画面上多余的无用空间恢复到原状,志田轻轻抬起脸。
虽然放着百叶窗,但强烈的夕阳仍从缝隙间照射进来。
到了傍晚接小霞的时候,真岸就出去了。
回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来,果然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被真岸说了那些话吧。一开始还觉得无法理解,但是现在稍微可以明白他说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如果思考一下至今为止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自己确实有缺点,只是谁也没有指出来而已。
志田正要回到键盘上的手,转而伸向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的文件夹里,放着最近做好打算交给那个人的儿子,也就是“Castle Valley”经营者的文件。整理了从开始担任顾问税务师以来的数据,对比发展状况以及同类店的经营模式,罗列出问题点,并重点探索解决方法和节税方案。
和有规模的公司经营不同,私营店铺经营者中不擅长数字的人很多,像蔬果店老板那样的店主,光是应付眼前的客人就已经够呛了,更是把数字看成什么麻烦事,讨厌得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全部交给税务师来做的同时门槛也变得越来越高了。
只对着眼前的顾客是不能了解全局的,要靠数字才能从整体上掌握情况。不过实际上是否能朝盈利的方向运作,还必须要跟经营者进行交谈才能了解。
志田看着放在透明文件夹里的文件,前些天好不容易终于整理出来的东西,现在却准备要扔掉了。
长时间地凝视着,仿佛要舒展僵硬的腰部似的抬起手,接着伸向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女性,在她的声音之后隐约传来了志田不太熟悉的流行歌曲。
“啊,打扰了。我是税务师志田,请问社长在吗?”



八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总是麻烦你不好意思啦,盂兰盆节的时候小哥你都没有来,真是寂寞啊!”
已经完全混熟了的蔬果屋老板这样说着,真岸对他的话不由得露出苦笑。老板感到寂寞的理由正被真岸抱在怀里。
“放在这里可以吗?”
真岸把从仓库里搬出来的沉重纸箱放在店前的空地上。
本来要办的事情只是来取要交给志田的账簿,结果真岸被当成搬运工一样在差遣下搬完了货物。
“这个给你,那么记账就拜托你们了。今年的绿叶蔬菜很贵所以收入也很紧张,如果一个劲地涨价顾客马上就会逃到大型超市去了。”
“这附近有大型超市吗?”
“有的有的,车站前也有,稍微往那边开车走走,全都是竞争对手。”
“是啊,说起来我通勤的路上也有……”
真岸是偶尔才会自己做饭的单身汉,所以没有找超市的意识。通勤沿路似乎有那样的店。
正在回想着的时候,店主却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开口说道。
“那个,替我跟你们家先生说一声,让他来露个面吧。”
没跟上话题的真岸做出迟钝的反应。
“啊?”
“那个,什么来着……对对,就是企业计划案的事,跟你说说也可以吧……你也能做得很不错吧?”
听起来似乎是之前志田跟他提过的事情,尽管是个刻薄的人,但在经营变得困难起来的时候也转变了态度。
虽然觉得对方的语气有点高姿态,但是一想到反正志田肯定会说着“好的,我知道了”就把案子接下来,自己也没道理在这忿忿不平,于是老实地点了头。
真岸回了句“我会转告他的”就离开了蔬果店。志田今天下午应该也会一直在事务所里。
自从乌冬面店的事件发生以来,真岸就搞不清楚志田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虽然感觉说了那么严厉的话加深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但要说是一如既往的话还真是跟往常一样。之后很快事务所也进入了盂兰盆节的公休假,这件事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盂兰盆节假期很短,但真岸的心情仍然忐忑不安,难以冷静。
打工的合同到九月为止,约好做到小霞社团活动的戏剧会演结束。真岸也已经决定从十月开始去新的工作地点,现在已经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耐心地跟商店街上的人们加深亲睦了。
差点就忘了这一点。
志田在工作上表里如一,他做事非常认真,这一点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与此相对,致命的缺点就是不善交流,很难得到顾客的信赖。
经常会有被志田的这种工作方式折腾得团团转,甚至忘记了自己初衷的时候。
“……真是的,明明都已经没时间了。”
在盂兰盆节假期里,真岸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到了事务所那栋楼房,踏上不太稳当的露天楼梯。恍惚地沉浸在思考之中,没敲门就打开了门,不经意被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哇!”
真岸发出意想不到的惊叫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走出来的人并不是志田而是顾客,而且正是那个傲慢又脾气暴躁的城谷。
“噢。”
男人瞪着眼睛仰视着个子高大的真岸,支撑着肚子的身体勉强从真岸腋下挤了出去,走下了狭窄的台阶。
“怎……怎么回事啊?那个人。”
真岸一进事务所就马上问志田。
“是为了送这个过来的。”
真岸接过志田从桌子对面递过来的黑色箱子,看着这个平淡无奇的箱子,不明白里面潜藏着什么企图。带着警戒读起了印在箱子上的金色文字。
“……汤气屋,招牌蒸包子?”
“请尝尝吧。”
“尝尝……那,那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搞不清目的,这该不会是下了毒的包子吧。
好像正在输入什么,志田一边敲击着电脑键盘一边回答道。
“是来汇报的。在公寓消费税还付这件事上,给城谷先生出了主意的公寓主人岛野先生,据说和国税当局发生了诉讼纠纷。因为使用同样手段逃税的行为很猖獗,所以似乎是要把他作为典型案例进行严惩。城谷先生是来向我求助的。”
“诶,是这么回事啊……他还挺幸运的嘛,这不是很好吗?”
“还有,交给他儿子的关于Castle Valley的报告书也已经过目了。因为很有兴趣,所以想后天再过来详谈。”
“……诶?”
真岸屏住了呼吸,志田也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维持低着头的姿势,难以开口般地说道。
“是因为你提议说这样做会比较好的。”
“……所以说,是志田先生先跟他联络的吗?为了交给他那些数据?”
因为他什么也没说,真岸还以为他打算要扔掉了。比起这个,自己的意见能让志田改变态度,更令人感到意外。
“这种事请早点说啊”
“抱歉。”
“不是很好吗?看来也是个相当单纯的人嘛,那种直性子爱发火的人,可能情绪也转变得格外快吧。”
真岸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白色的包子整齐地排列在里面。真岸正要拿起一只包子,却因为志田的话停下了动作。
“也是呢……谢谢你,能按照你说的去做真是太好了。”
出乎意料的后续发展。向真岸道谢的男人,这次抬起了头从正面看着他。
镜片后面那双平常摸不透是在看哪里的黑眸正紧紧地盯着真岸。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这一点就令真岸感到了心跳。
“那……那个,志田先生是在高兴吗?”
“怎么了?”
“更加这样……像这样绽开笑脸……这样子做不到吗?”
“抱歉,我从小表情就很僵硬。”
“之前你在‘松乃’也这样说过。不过,那个时候的表情还不错……”
真岸想起来了,之后自己硬是赖进了志田家。那时的志田,在自己面前呈现出了平时无法想象的艳丽风情。
染上红晕的脸颊,仿佛发出邀请般濡湿的眼眸,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令真岸无法冷静,慌忙驱散了那些记忆的片段。
“没什么!总之太好了!还有一件似乎是个好消息的事情,蔬果屋的老板说想要向先生请教企业计划案。”
“青田先生吗?这样啊……我知道了,最近会过去拜访的。”
[IMG]http://i45.tinypic.com/fn8cpf.jpg[/IMG]
已然是正在着手解决的口气了。真岸只是听从他的吩咐去顾客那里取回文件,然后录入数据而已,但是在渐渐开始帮忙税务工作的过程中,才知道志田为了深入掌握每个顾客的经营状况所做出的努力。就算对待像蔬果店那样还没有签订顾问合同的顾客也一视同仁。
总是为无谓的事情而忙碌不堪也是这个原因。
比起服务精神,这恐怕是个性使然,但是——
“不向你道谢不行呢,都是因为有你在,城谷先生和青田先生的态度才会转变的。”
“那么……志田先生今天晚上可以陪我一下吗?如果有时间的话。”
对于真岸的邀请,志田显现出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他却没有说NO,而是点了头。
“这样啊……我知道了,时间没问题的。”
刚觉得有些失望的真岸,在听到回复后又笑了起来。
“太好了。啊,但是不赶在六点钟之前就来不及了,真的没问题吗?”
“六点钟?”
“嗯,有个无论如何都想带志田先生去的地方。”



正在行驶的车内,志田坐在助手席上,就那样盯着挡风玻璃外面,只用声音朝这边试探般地问道。
“真岸君,这是要往哪里开呢,也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有预约过吗?”
离开小饭店的停车场后,真岸已经驾驶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太阳也渐渐开始倾斜,越过车窗照进来的光线一点点柔和下来。
“如果可以预约的话我也想啊,不过没办法。志田先生,这一带你还记得吗?有什么熟人吗?”
“这一带……我熟人不怎么多呢,记得参加学会活动的税务师协会里面有人住在这边……似乎是吧”
“那就是不熟悉了。三年前好像在这边购入了公寓,这边住起来很舒服的样子,新住宅很多,车站和商店都是崭新的,道路宽广,整顿得也很漂亮……而且家附近还有面向孩子开设的芭蕾舞教室,大概这些就是他们选择这里的理由吧。”
在等待信号灯而停下的车内,志田朝真岸这边窥探着,从他的视线中可以看出他很在意真岸刚刚的话。
搬到这附近来的,是志田的前妻以及家人。
孩子从和志田一起生活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芭蕾了,大概是有很强的兴趣吧。
“芭蕾教室好像是六点半下课。”
“请把车开回去。”
“为什么?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的,跟孩子见见面不是挺好的嘛……看吧,马上就要到了,已经看到招牌了,就是那个拱形屋顶的。”
离车站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座三层高的楼房。这座采用了大量曲线设计的别致建筑,入口处也是呈半圆形凸起的玻璃,很有大型芭蕾舞教室的感觉。
真岸开始放慢速度寻找停车位,这时志田责备般地开口了。
“你调查了我女儿的教室吗?如果不委托征信所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知道的吧。”
“对不起。”
“为什么做那种事……”
“因为你想见她。你想见女儿吧?之前你在‘松乃’说过的吧……不,也许嘴上没有说出来,但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没错吧?”
男人似乎想把脸藏起来,缓缓地摇着头。
“……就算想见,也不会被允许的。”
“法庭也下达了不许见面的命令吗?并没有那样吧?”
“妻子……前妻会发火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想……”
“就稍微见一下,不好吗?你又不知道女儿在这个教室上课,也不知道他们搬到这里,在偶然经过的路上,偶然见到了自己的女儿,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上去打个招呼吧。有我跟你一起,也不会引起怀疑的吧。”
真岸把车靠近路肩,停在正好可以清楚看到楼房入口的位置。根据征信所提供的情报,已经差不多是课程结束的时间了。虽说太阳也该落山了,不过夏天离天黑还早,志田的女儿通常是徒步十分钟左右走回家。
志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一个地方看。他盯着的并不是芭蕾舞教室那座楼,而是助手席前方的杂物箱。
教室入口处的玻璃门终于打开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全都是女孩子,有大些的孩子,也有拉着母亲的手的小孩子。虽然听说志田的女儿现在是九岁,但是不熟悉孩子的真岸也不太清楚这个年纪的身高。
“哇,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志田先生很久没见过孩子了吧?认得出来吗?孩子都长得很快呢……还好有张现在的照片,要看吗?”
真岸刚要把手伸向放着报告书的杂物箱,志田开口说了一句。
“是那个孩子。”
“诶?”
“走在并排的那三个孩子后面,穿短裙的那个。”
真岸朝那边看过去,志田毫不犹豫地指向人行道上的一点。真岸发动了车,去追已经走到前方的小女孩。但即使和她并排前进之后,志田也没有采取行动的意思,只是避开视线。真岸决定自己出声搭话。
“你好……啊,现在应该是‘晚上好’了呢。现在要回去了吗?有时间说几句话吗?”
这样子明显就是个可疑人物。真让人没办法,虽然真岸也经常喜欢在健身馆和初次见面的大叔爽快地搭话,但是却没有学习过如何自然地和小学女生搭话。
而且女孩的警惕心还很强,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握紧了肩上樱桃图案的帆布挎包带子,加快了脚步。
“我不是奇怪的人……”
看着女孩都快跑起来了,反倒是真岸这一边胆怯了,求助般地向坐在一旁的男人抱怨。
“真是个聪明的女儿。”
“从小就教导过她,绝对不要跟陌生人交谈。”
虽然志田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平淡,声音听起来却带着些许夸赞的感觉,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忽然伸到变速杆旁的手把真岸吓了一跳,大幅度地朝这边探身过来的志田,冲着窗外唤了一声。
“美优。”
被唤到名字的女孩停住了脚步。
真岸也停下了车。
人行道上的女孩疑惑地看着车内的两人。这是个由于常年练习芭蕾,有着不像是个孩子般的修长身材,和令人印象深刻的杏核般大眼睛的女孩。
“美优……不认得我了吗?”
志田再次发问,女孩睁大了眼睛。
“……爸爸。”
真岸说要送她回家,这次女孩放下警戒坐进了车后排座,即使真岸为了拖延时间根本就没发动汽车,她也没有抱怨。
志田虽然没有离开助手席,却也无法忍耐般地转过身来向后看去。
“美优,长大了呢”
“嗯……是吧,个子长高了吧,爸爸倒是没怎么变呢。”
“是吗?你也变漂亮了啊,是跟妈妈很像吗?”
“……也许是吧,都说不怎么像呢。”
沉重的气氛中,刚见面时女孩脸上的微笑不知为何渐渐地消失了。真岸通过后视镜窥探着,只见她一副慌张不知所措的样子,视线游移着,不停地摆弄额发。
“是谁说不像的?”
“麻奈。”
“朋友吗?”
“住在同一幢公寓的孩子,也一起去上芭蕾课。今天感冒所以请假了。”
“是吗,热伤风如果严重起来就难治了,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志田极其认真地做出有些脱节的回答,女孩一边解开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一边说。
“麻奈她,说我比起妈妈更像爸爸,眼睛和嘴巴都是……”
“……爸爸?”
“嗯,现在的爸爸。”
听到女孩的快速答复,志田噤声不语了。
“那个……可以吗?妈妈跟我说过不能再见爸爸,不可以和爸爸见面。”
对女儿说出的话,志田没有任何答复,本该是旁观者的真岸慌忙中忍不住插了嘴。
“虽然说过不可以见面,不过你看……这只是偶然遇见啊。今天你爸爸在这附近有工作,开过来就正好看到你走在那里。我是你爸爸的司机。”
也不知道女孩相信到了什么程度,她只是用疑惑的声音“嗯”了一下。
接着小声自言自语般地嘟囔道。
“如果见了以前的爸爸,现在的爸爸会生气的。”
即使母亲没有告诫过,她也已经是能明白这种事的年纪了。就连这种地方也令人讽刺般地成长得很伶俐了,志田把头转回前方。
不管怎么说,志田应该也无法冷静地无视那种话。
“以前的爸爸……这样啊,说的也是。抱歉,马上就送你回家。真岸君,差不多可以开车了吗?”
“诶,啊啊……好的。”
真岸仍有些恋恋不舍地踩下了油门,身旁的志田直视着前方说道。
“美优,虽然时间很短,不过今天能见到你真好。”



——看到这种情况要不要调解一下呢?
真岸虽然想这样做,但是女孩的心已经完全关闭,眼前的父亲也失去了亲近的意思,作为局外人的自己也不好再说三道四了。
孩子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的公寓,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志田说还有工作要回事务所,真岸也没有反驳的办法和理由。距离那条要开上四十分钟才能回去的街道还很远。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转眼之间夕阳笼罩的街道就被黑暗包围了,只有高楼的照明灯以及车道上的车前灯正在耀眼地发着光。
志田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平时话就很少的男人,一直背过脸去,看着窗外流动的夜景。
一路上几乎都没有交谈。到达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街上的事务所,就在志田正要下车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是志田风格的乏味的手机默认铃声,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确认着来电号码。
志田并没有立即接起电话,而是先开口对真岸说道。
“真岸君,今天谢谢你。辛苦了,明天还请多多关照。”
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值得他道谢的事情。虽然听起来是很体贴的话,却让真岸感到他只是想要尽快和自己分别。
真岸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志田把手机压在耳边走上了露天楼梯,随后发动了汽车,并没有回家,而是为了返回事务所。因为工作已经结束了也不能再随便借用小饭店的停车场,为了找个停车的地方费了一点时间。
终于回来了,真岸望着二楼亮起的灯光走上楼房的露天楼梯。
轻轻叩门后推开房门,看到志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里面的桌旁,而是站在了窗边。通话明明都已经结束了,背朝百叶窗站着的男人,无力下垂的手里仍紧紧地握着手机。
“……还没有回去吗?”
志田朝这边看过来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可能是听到了真岸上楼的脚步声。
“我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抱歉,我还是很在意……那个,刚刚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真岸在发问的同时也已经猜测到了。
“是前妻,被怒骂了一通。”
“怒骂……”
“说美优明明都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
下车的时候明明已经婉转地告诉女儿要保密了,看来她还是说出去了。真岸隐约感觉她妈妈大概是个性很强的女性,但没想到会达到这种地步。
就算再怎么因私自见面而生气,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吧。
“真过分啊……那个人,说什么话呢,就算再婚了孩子也是志田先生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吧,说得倒好像她一个人生出来的……”
“可能也是没有办法吧。”
“又说没办法了,志田先生!你总是马上就这样了,摆出一副看似很明事理的态度……”
真岸怒不可遏般急躁地喊道。但是在听到志田用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无力地说出的话之后,真岸哑口无言了。
“美优并不是我的孩子。”
“诶……”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美优是她现在的爸爸的孩子,以前从她妈妈那里听到的。”
“……怎么会……”
“虽然没有做过检查,但这是真的,她没有必要说那种谎。那是她决定离婚之后再婚的时候,我和美优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我们去了游乐场,她到停车场来接我们,在那里偶然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内容。她应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已经听到了。”
大脑还不能很快地跟上志田的话。
但经过理解分析之后,越发觉得这不是一般考虑之后就可以接受的状况。
“那个……那也就是说,她在跟志田先生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和那个男人分手吗?就算结婚时暂且分手了,但中途又旧情复燃了吗?!”
“是那样吧。”
“怎么会……那一开始就和那个男人结婚不好吗?”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跟我结婚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
“……真是一团糟啊。”
“是啊。”
与其说是彻底放弃了,不如说是完全事不关己的语气。志田既没有无力地靠在窗边,也没有坐到座位上,就这样随口附和着站在面前的真岸的话。
难以置信,真让人着急。
“你自己也是一团糟吧,这不是一开始就被她利用了吗?起码也要试试看起诉夺回监护权啊!”
“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也能夺回孩子吗?”
“所以我说,你至少也有那样的权利……”
“那孩子真正的父亲也很想念她吧,脸也那么相像,果然血缘关系是无法忽视的啊。”
确实,如果回到志田身边,看到的却是他那张仿佛在闹别扭似的脸,女儿还能露出笑脸吗?
“但是……”
“以前的我还算富有,也有比起现在更有前途的工作,她就是在这种意义上被我吸引,从而和不伦的男友分手决定结婚也情有可原。”
“那不就是在算计吗?”
“结婚不是只靠恋爱感情就可以维系的事情,现实是无情的。就算再怎么抱有好感,也有因为工作和家庭等问题而无法在一起的人。就算相亲或者通过介绍,大多数也……”
“说得好像统计数据一样,你真的能接受吗?如果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是这样的,那么自己就非得被他们认同不可吗?”
真岸的话让志田清醒过来似的闭口不语了。不过接着他又用看开了似的语气说道。
“就算责备我也没办法,再怎么纠缠,我也无法恢复父亲的身份了。就算跟她争执,我也什么都得不到。已经……结束了。”
“志田先生。”
“不过……今天看到那孩子健康成长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委托征信所也没那么容易就找到吧,费用也很高的吧?”
因为想起健身馆有个熟人在征信所工作,真岸就在盂兰盆节假期前进行了委托。虽然一般来说不可能在这么短期内办好,但因为是熟人,而且调查也没那么困难,所以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是为了吸引志田注意自己。
——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老爷子。
对着无法说出事实的真岸,志田开口问道。
“是因为……喜欢我吗?”
“是的。”
“我不明白自己哪里有那种价值。”
本来是想让志田高兴的,但实际上却失败了,只是让他更加失落而已——本该如此而已。
跟自卑不同,他只是从始至终连自身都不曾关心过。男人脸上流露出放弃的神情,缓慢地眨动着眼睛。
在真岸的注视下,志田似乎有些羞怯地说道。
“……不过好惊讶,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东西。我……好像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
志田把脸转向一边,在前发的遮挡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隐约看见从发间露出的耳朵已经染上了些许红晕。
真岸向前几步走近志田,把手伸向那个正在诉说寂寞言语的男人。虽然以极其自然的姿势做出了半无意识的举动,但是和自己的目的相反,头脑一隅却莫名地隐约想着志田如果能避开那只手就好了。
并没有被他挥开,真岸触碰到了男人。有些粗暴地搂紧了他,也没有遭到拒绝。
志田落进来了,就在自己的怀中。
“你真的是认真的吗?之前……再之前也,都是喝过了酒吧。”
“今天可是一滴都没有喝啊,如果志田先生愿意,现在让我陪你一起喝闷酒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就又不能开车回去了……”
回想起在志田公寓过夜时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会明白自己这么说的意思吧。
真岸确认般地问道。
“不要紧吗?让我陪你一起喝闷酒。”



结果两人并没有去“松乃”,也没有去别处的居酒屋,在便利店买了酒和下酒菜就回到了志田的公寓。接着,还没等酒挨到嘴边,真岸就在客厅的地毯上压倒了志田。
虽然明白这里并不是应该做这种事的地方,即使如此——自己也好想做。
铺展在桌脚边的地毯有着长长的绒毛,比床更加温柔地承受了两人。志田没有抵抗,脱去西服上装后,男人的衬衫白得有些耀眼。
把衬衫从西裤里拉出来,向上卷起准备脱掉。志田恍恍惚惚地望着真岸。
“你还……真是好奇心强啊,想要这种像蜕掉的空壳一样毫无价值的三十二岁男人。”
“以这种年龄说出这种话,那么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会感到不爽的噢。”
真岸苦笑着,男人在他身下小声地念叨着。
“我是个冷淡的男人。”
“诶?”
“妻子也好几次这样说过我。大概我根本就不懂得爱别人的方法吧。虽然也想好好珍惜她,却不会这样表达出来。”
“不要紧……像那种轻浮的女人说过的话,已经没必要在意了。”
“我自己也不明白。假如……自己重要的人,和陌生的他人同时溺水,要把手伸向哪一边才好呢……无法想象突然之间应该怎么做。她说难以相信我竟然会犹豫。”
真岸没办法立刻做出回答,也许自己也和那个女人的看法相同。
完全没有想过。但是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想要守护的一方吧。
“那种事……实际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等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再去想就好啦。”
“……你还真是温柔呢。”
看到真岸停顿一下说出了不想让自己失落的话,志田发出苦笑般的叹息。
“我……才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一点也不是。你也肯定……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并没有吓唬他的打算,只是不由自主地嘟囔着。
真岸解开困惑地朝上看过来的男人的衬衫纽扣,触碰他的肌肤。那个说着自己很冷淡的男人的身体,手掌直接抚摸上去却微微温热。真岸的手急不可耐地伸进还没有解完纽扣的衬衫下摆,志田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呃……”
平坦的胸部上能够吸引自己的,就是那小小的乳首,在揉捏之下很快挺立起来。真岸用指尖在被唤醒的那里画着圈,然后将它捏起。
想要看见,想要确认那里的变化。真岸解开志田的领带,把颈项下方剩余的两个纽扣解开,袒露出来的乳首淫猥地肿胀着。不知道是被真岸玩弄的结果,还是原本就是这样,那里红得很厉害。

“……真岸君……唔……”
单薄的肩膀弹跳起来。真岸的唇落在志田胸前,衔住了另一边乳头,手朝志田的下腹部探去,发觉那里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志田先生,舒服吗?有感觉了吗?”
真岸一边问着一边用高挺的鼻梁在志田皮肤上轻抚般地掠过,志田在他的头部上方点头。
“……很……舒服”
真岸抬起头和志田相视的瞬间,看到了他游移的视线,虽然觉得那并不像是丢弃了羞耻心的表现,但他却格外顺从地回答了自己露骨的追问。
吸吮着挺立的乳首,发出啾啾的声音爱抚着那里,真岸将男人的身体抬高。身体时而发出颤抖的志田,显然已经有了反应。
“……唔……啊……”
气息紊乱的微弱声音,刺激着真岸的鼓膜,抽走志田背上的衬衫,把他的西装裤和内裤全部脱掉。
真岸将毫无抵抗的志田两腿弯折着抱起,志田困惑地出声。
“真岸……君……”
“……给我看,你的全部,这里也……”
手指滑动着来到狭窄的处所,扩展般地分开薄弱的肉壁。
“那种……地方……”
“之前弄这里的时候你还很舒服来着,忘了吗?”
真岸用手指在穴口处划着圈,按摩般的动作令志田的身体惊颤着弹起。在现实中想象着那小小的窄穴就是接受自己的地方,真岸的头脑开始无法冷静。
志田已经放弃了抵抗,真岸自然而然地把脸靠近那里。
想要让他更加羞耻,让他舒服到忘我的地步。不知从何处涌起的感情,甚至将想要支配志田的真岸也紧紧束缚住了。
“啊……什么?啊……嗯……”
志田惊呼着想要逃走,真岸两手捉住他的腰部,把嘴唇压了上去,使用深吻的技巧打开了内壁,仔细地描绘着每一条纹路,将舌尖挤入进去,志田发出仿佛震颤空气般的悠长悲鸣。
“不要……那里……不行……”
被柔软的舌头湿滑地舔弄着那里的感觉很不安,舌尖抽插的动作令志田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志田数次想要向上拉起的腰部总算安静了下来,真岸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去触碰两腿之间的部位。手指缓缓缠绕着性器,志田发出了甜蜜的鼻音,令真岸下腹早已贲张的欲望蠢蠢欲动,异常地濡湿起来。
“嗯……唔……”
“后面……感觉那么好吗?之前那个地方,想要用手指做吗?”
“……不,要……”
“做吧,会让你很舒服的……所以只想着我吧。讨厌的事情,全部忘掉就好了。”
忘掉吧,真岸劝说着安抚志田。
说给志田的话,似乎也反弹在自己身上一般回响着。
“不要……”
“好啦,臀部再抬高一点,手指够不到里面……”
穿刺到内部的手指慢慢弯曲,臀部仿佛被拉扯着似的向上抬起,悬在半空中的两脚被大大分开,志田的一切都看在了真岸眼里。
染上了薄红色的臀部仿佛被拍打过一般,显得煽情而猥亵。手指一直沉入到深处,在微微颤动着的腰部中心,向上挺立的性器前端开始溢出液体。
“这里舒服吗?”
“嗯……不……”
“这里吗?再用力点?呐,这里更多地……”
“……不要,唔……啊……舒……舒服……”
在探索内部的过程中,志田的声音染上了艳丽的色彩。真岸觉得那渐渐充满情欲的声音,无论自己问什么都会点头顺从。
虽然偶尔也会有迟钝的时候,但真岸绝不是不懂察言观色。所以他明白,现在如果问志田的话,他一定会点头,更深地沉迷于自己。
“志田先生,你……”
——想要我吗?
真岸无法说出口。
大概是害怕去确认。
因为这种程度的话就投降了的人,真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而已吗?
“……真……岸君……”
只是被他呼唤着名字,胸口的某处就灼热起来。就算不照镜子,真岸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饥渴的雄性脸孔吧。
“志……田先生……?”
在真岸吞噬般的目光盯视下,志田伸出了手臂。
双手缠绕上真岸的颈项。从脖子一直到背部紧密贴合的手臂,将真岸抱在了怀中。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是,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真岸急迫到令人感到羞耻的程度,从解开的衣服里取出自己的昂扬,固定在手指刚刚拔出的地方,贪求着快感将腰部压了上去。他理所当然地清楚自己行为的意义。
想要,想要拥抱这个男人。
——想要抱他。无视这种冲动的理由,只是单纯地追求着快感。
或许是因为角度不合,或许是润滑做得不够,最初有些不得要领。
志田发出痛苦的声音。真岸像对待疼痛的女孩子般一边安慰着对方一边维持身体相系的插入,虽然看起来自己就像强奸魔一样,不过因为双方都是男人,情况倒没那么糟糕。
其实本以为应该会更顺利一些的。在搜索网页的时候看到那些面向GAY的视频里,被压倒的男人明明都是一插入就开始不知羞耻的嗯嗯啊啊。不明白那些丑陋的同性交合为什么看上去很有感觉的样子,自己却一点也不感到艳羡。
但是——志田要远远漂亮得多。
极自然地从脑海里涌现出来的词语,令真岸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唔……”
眼前的男人露出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接纳了自己。白皙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红晕,就连如此冷漠的志田在痛苦之下表情也变得扭曲了。从微微开启的淡色薄唇中,吐出快要断气般的零星喘息。
“志田先生……难受吗?”
单手覆住他的脸颊。志田抬头看向自己,眼里闪着湿润的光。
仅仅如此而已,真岸就切实地被不知所措的焦躁感包围了。
“不……不,要紧……没关系的”
志田宽慰般地抱紧了真岸的背,真岸开始缓缓地摆动腰部。在逐渐深入的律动下,光是压抑呻吟就已经竭尽全力的志田,从唇间泄露出细小的声音。
“……啊……”
那是和痛苦截然不同的哀声。
“……这里吗?”
看来如此,一点儿也不困难,只要找到用手指做的时候志田表现出快感的地方就好了。
真岸转动腰部开拓紧紧束缚着自己的内部,寻找志田的敏感点。虽然理应还记得手指到达的那个地方,却一时无法顺利碰触到。
“……哈啊……呃……”
志田的气息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本来还在担心如果自己先舒服起来了可怎么办,但实际被志田的体内吸引般地纠缠着的时候,切实产生了严重的不妙感。
“……唔……嗯……”
“真岸……君……你舒服……吗?”
“……舒服啊,你里面……可恶,舒服……死了”
真岸用不甘心的语气回应着。
这样下去也许自己就是先到达高潮的那个了。不知道是想要让志田兴奋,还是要追求自己的快感,真岸就这样晃动着腰部。
“呐,哪种……更舒服?这……样?还是,像……这样子?”
“不……要……那样……不行,不要……啊……”
“讨厌吗?但是,这里已经很有精神了呢”
尽管志田小声不住地否认,但被真岸的右手抓住,昭示事实般握住那里,志田一度萎缩的性器再次以倾斜的角度挺立起来。
“等……等一下,那个……不行了,把那个拔出来……求……你……”
志田并没有很抵抗。渴求般地将真岸拉近的男人,却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但是,真岸并没有误解他的反应。
“这里,被我这样摩擦很舒服吧……”
仿佛记起了志田的反应,真岸一边说着一边数次推进腰部。真岸性器的长度可以充分到达深处,形状也很好。试图让志田柔弱的部位习惯这种感触,真岸用大幅度挺立的前端反复开拓着那里。
拔出后再次用自己的性器逐渐分开内壁时,志田和被舌头舔弄那时一样,从鼻腔里发出甜蜜的声音取悦了真岸。伸手摩擦那泪湿般的屹立,他就剧烈地弓起身体,显示出兴奋的快感。
动作变得越来越顺利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志田的那里已经习惯了,还是因为自己前端分泌出来的液体的滋润。
“……嗯啊……呃……啊啊……”
迅速埋入直到根部,接着穿刺到深处拍击着腰部。
糟了。真岸这样想着,但舒服的感觉很快就占了上风。坚硬地抽插着的性器,从前端到根部都被濡湿的粘膜包裹着。男人的体内蠢动着,仿佛要将自己蓄势待发的分身榨取一空,粘腻地束缚着。
“……志田先生,舒服吗?怎么办,我……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真岸把左肘撑在志田的脸侧,调整着呼吸,肩膀上下起伏着。
“……真岸,君……嗯……”
志田用责备的语气催促着停止动作的真岸。
令人难以置信。志田竟然一边发出啜泣般的声音,一边淫乱地摇晃腰部。
并不是单方面地接受自己,志田也有想要的欲望。
“真……岸……君……也,我……也快……”
黑色的眼眸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志田从下方笔直地仰望着覆在身上的真岸,一瞬间眼里仿佛掠过了跃动的火焰。
一反常态地显现出色泽微微开启着的唇瓣,在那深处染上了更为红润的色彩。志田呼吸之间隐约可见的舌尖,闪烁着湿润的光泽,令真岸感到发狂。
“……可……恶……”
脱口骂出来的话,不知道是在针对什么。
真岸激烈地掠夺着那至今从未触碰过的唇瓣。
紧密地咬合,纠缠着对方的舌头,不断向前推进腰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动作。
再也逃不掉了。
在夺取志田的一切的同时,真岸也交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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